他還是挺感恩的。

墨易煊默了默，眸底的暗澤浮浮沈沈，聲音裏也泛起一絲漣漪，“你.......終於想起我是誰了？”

我想起一些事來，掠過他的全身道：“如今變成妖怪之軀，又是怎麽回事？”

墨易煊的神色有些許的掩飾，“過去的事本王不想再提。”

聽到我記起之前的事的蒼術猛地頓住了狂笑，擡眼向我看來，目光覆雜的很特別。

墨易煊道：“既是憶起從前之事.......”他微微瞥了一眼慕華，又道：“那就與我回未祁山吧，蒼穹之事讓六界自個兒去管，與我們無關。”

我瞇了瞇眼，“我受了五百年三世輪回之苦，只為封印蒼穹，為了六界蒼生，而結果呢，妖魔鬼怪要吃我，凡人辱罵我為怪物，仙界也要置我於死地，就連.......我最愛的人也是曾經負了我的人，你叫我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？”

“如何咽不下？”蒼術有些幸災樂禍，“你今日終是明白了本尊五百年來所受的苦？”

“你又受了什麽苦，白芷天妃？在九重天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，慕華還護著你，你又受得了什麽苦？”我轉眸落到蒼術身上，五百年前的慕華負我選擇了另一個女子，就是她白芷，也因她在我和慕華之間從中作梗，才導致我後來淒慘的結局。她得到了慕華，該是高興的，可是為何又總是為自己叫屈呢？還有，絕世一方美人的的她又怎麽會墮落成魔？“在我不在的這幾百年裏，你又和慕華發生了什麽事？莫非，他也負了你？”

一絲涼意吹過蒼術，森冷聲音裏包裹著未盡的詭計，“不，慕華沒有負我，我很愛他，之前口口聲聲說他的壞話，又墮落成魔，也是為了他，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做？”

我再次瞇了瞇眼，現在說的話的確與之前說的大為不同，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？

慕華看向蒼術，容色淡淡中蒙上一層不解，“白芷，你在胡說什麽？”

“好，你告訴我為什麽要這樣做？”一時興起，我準備先套套他的話。

蒼術似笑了聲，紅眸隱去，一陣風拂過，白芷的一張臉瞬間顯現出來，依舊是絕世一方的容顏，可容顏上藏著淡淡的陰謀得逞的笑意，“當然是為了他，我最愛的慕華呀！”白芷（現在蒼術以白芷自稱）甜著嗓音，指向慕華，甜甜笑著，“我們得知你血祭誅仙劍並沒有死，反而吞噬了誅仙劍，怕你回來報覆我們，所以我才做這麽多事來欲在你恢覆記憶吸靈力之前將你殺死。”

我垂下眼瞼，淡淡一說：“現在你很不甘心我在沒被你殺死之前就恢覆了力量和記憶吧。”

白芷很是無奈地點點頭：“沒錯！”

“白芷！”慕華溫潤之聲音裏帶著慍怒，“你在胡說是什麽？我與你在五百年前就結束了。”

“呀呀呀，我的慕華夫君啊，到了現在，她已恢覆記憶之事我們已無力挽回什麽，你何必還在這裏演戲？”白芷作勢要摟住慕華，慕華一把推開她，抿唇深沈一語，“演戲？到底是你還是我？事到如今，你又使壞，為了什麽？”

“夫君你真壞！你才是，演戲還要演到什麽時候？瞧瞧人家，根本就不領你的情！”白芷嬌滴滴的話語刺耳的很，一手一個緊拉慕華，還一口一聲肉麻喚著慕華。

慕華臉色倏然一冷，白芒從他們中間閃過，將白芷生生彈開好幾步遠，冷睨著她而言：“五百年前你做過的事，五百年後你還想再繼續？白芷，你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
白芷的眼眸迅速暗下去，不過轉瞬即逝地現出幾不可見的狠厲，“夫君，你在說什麽呢，芷兒不明白.......”

慕華無語將她看著，不知想了什麽才調轉目光飄向不遠處的我，道：“歡顏，白芷的話不可相信，你該是知道的。”

“我能知道什麽？”我挑挑眉，細長眉眼展開些許嘲意：“她的話不可相信，那你的話我就可以相信？當初負了我的男子，逼我走上絕境的男子，他的話中難道沒帶半點謊言欺騙？”

慕華抿抿唇，“的確，五百年前我是騙了你的，可是，我是為了你好。”

“哈哈哈！”

127 變得奇怪的自己

大笑聲蔓延在無邊無際的高空裏，為什麽我會覺得慕華說的是那麽的可笑呢？久久地，我才停下笑，冷風猛烈地灌進身體裏，涼了一大截，盯著慕華，深思道：“總之，最後我是跳下了火海的，慕華。”

心裏對他的愛似乎沒有消減多少，恨意也幾乎沒有，為什麽我說話卻這樣帶著恨，仿佛有什麽在替我恨，替我怒，想到什麽似地，我集中意念想要探尋魔神蒼穹的氣息，突然發現自己的靈力雖然完全覺醒，十分強大，可是本是抑制住的魔神蒼穹竟然沒有了一絲反應！

天大的震驚，如火山爆發般恐怖，難道他逃走了？可封印結界完好無損，他怎麽可能逃得了？況且，他一旦有半點異樣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，我努力再探查了全身，他的氣息還在，可他往哪去了？

“蒼穹，你在哪裏，出來！你是不是躲起來，怕這浩瀚靈力將你吞噬？你真怕了？”我有意激他，卻絲毫沒有反應，我又繼續：“還自稱是魔神，不過是縮頭烏龜而已.......”

“吵什麽？”陰沈森冷話音突然從結界裏飄出來，而他一團濃黑魂元也逐漸顯現，我略略有點吃驚，他的身體似乎變小了一半，不會是自身靈力影響到他，使他虛弱了很多吧。可是，為何他的氣息在減少.......

我轉了轉眸子，天真的還真以為是自己一石彼岸的靈力起了作用，也沒有看見蒼穹嘴角浮起的一絲詭異之笑。我遂又放下心大膽地回歸現實，擡眸見墨易煊來到我身畔，冷著嗓音卻說著柔柔話：“也許，你和慕華之間真有什麽誤會。”

“誤會什麽？”我擰起眉頭，不滿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不是喜歡我的麽？為什麽要替他說話，不替我說話？”

墨易煊挑了挑眉，目光掠過我的臉龐，道：“本王是喜歡你，可喜歡並不代表就要失去自己評判世間對與錯的認知和公平性。”

“公平？世間本沒有什麽公平！從來都沒有！你對我的喜歡，不會連這評判公平的能力都不重要吧？”我凝著目光，咬著唇兒，不敢置信地將他看著。而墨易煊挑起的眉目似乎更加深了力道，對我的話猶如耳邊風，一吹就散，根本不聽，而是沈冷道：“你似乎......變了。”

“人人都會變，你不也變了，不再是五百年前的那個神鄔了，現在也不過是一只妖怪！”我有一瞬的錯覺，恍惚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腦袋中迅速掠過。

“本王是說，你身上的氣息變了。”墨易煊沈著聲音，認真說道。

哐當！

似乎將要脫出身的魂魄又重新回到身體的那一瞬間，我自己也有些被嚇到和震驚。氣息變了？我像是回憶了千年萬年般，終於想起什麽來，臉上的五官迅速糾結起來，氣息.......氣息.......是蒼穹的氣息！

從我體內散發出來的是蒼穹的氣息！

可是他並沒有解開封印，為何我身上會不斷溢出他的氣息？

我將憤怒轉移，擡起手將白芷掃出了好幾丈遠，激起一地的灰塵和震動，白芷如薄紙一般癱倒在地，身上泛動的黑氣消失，她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我，淒冷一笑，“不愧是一石彼岸，也不愧是魔神大人挑中的肉身........竟可一招將我身上魔氣凈化的徹底.......呵，沒想到本尊會被你一招擊敗.......”帶著無盡的不甘和淡淡的無奈，白芷不放過任何微不足道的勝利，轉眸落在慕華身上，“他玩弄過許多女子，比如為他死去的玄戈，為他拋棄所有尊嚴的本尊還有，被他負了的你一石彼岸，他負了你這麽多年，你既然恨我。想必也很恨他吧。”

我的目光來回在白芷和慕華兩人身上徘徊，涼涼道：“你是想要我殺了你又殺了他，好讓你們死在一塊兒？”

白芷點頭，“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！”一副堅定模樣，倒有些情真意切，讓人動容。

可慕華卻不動情，聲音裏充滿了排斥，“白芷，你可真會演戲，以前是，現在也是。”微微抿了抿唇，看向我的眼神溫柔如水，淡淡無奈嘆道：“歡顏，我們經歷這麽多，難道你真以為我是白芷口中所說的那種人？若真是，這一世我還會來找你麽？孰真孰假，你也該分得清辨的明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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